2008年9月29日 星期一

軟權力:世界政治的成功之道 作者/中華歐亞基金會 楊名豪

【專書評介】 軟權力:世界政治的成功之道

Joseph S. Nye, Jr., Soft Power: The Means to Success in World Politics, New York: Public Affairs, 2004.

中華歐亞基金會 研究通訊 / 2004 年第 7 卷第 9
http://www.fics.org.tw/publications/monthly/paper.php?paper_id=63&vol_id=96
本會研究部計畫協調人 / 楊名豪

在國際關係研究中,新現實主義者和新自由制度主義者對權力的詮釋有所區別,前者重視物質之優勢,後者則認為這樣的理解只是權力的一個面向,甚至不能成為霸權國家的充分條件。新自由制度主義者重視「軟權力」(Soft Power),並且認為「軟權力」將愈來愈重要,國家利益的取得也和「軟權力」的強化密不可分。

何為「軟權力」?此詞由本書作者-美國哈佛大學甘迺迪政府學院院長奈伊(Joseph S. Nye)所創並長期發展其相關概念。作者認為政府力量之源頭有三:即「軍事力」(Military Power)、「經濟力」(Economic Power)及「軟權力」。「軍事力」意指通過威脅與武力進行威攝與強制的行為,政府透過戰爭、高壓外交以及結盟方式予以貫徹。「經濟力」乃為使用經濟制裁或利誘的方式,以達到杯葛與制裁的的目的。所謂的「軟權力」,其內涵包括魅力(Attractive)與議題設定(Agenda Setting),國家通過各式各樣的外交手段,滲透其價值、文化、政策及制度,使對象國朝向其期盼之方向行動。奈伊更分析世界上主要國家未來可能的選擇,奈氏主張在國際政治上,「軟權力」是可與「軍事力」、「經濟力」並列的重要力量,故國家應同時使用「軟」、「硬」權力,以獲取最優質的國家利益。

作者認為,對國家而言,以「公共外交」(Public Diplomacy)為主軸的運作方式,將是行使「軟權力」的正確方策。「公共外交」,意指政府對外提供資訊、人際交流的支援等。若對方為民主國家,針對輿論的「公共外交」更加重要。另外,「公共外交」的成功在於「自發接受者」(Willing Receiver)的自我需求,如此產生的力量即為真正的「軟權力」。

現今世界是一個由軍事、經濟、跨國議題三層空間所組合而成的結構,雖然美國在最上層的軍事層面獨霸,但在經濟層面上卻須與其他經貿大國共享權力;在最下層的跨國議題層面,強國更難掌控諸如恐怖主義這類的問題,須爭取其他行為者之合作。相較於其他國家,美國過去在「軟權力」上擁有更大的優勢,但近年來對伊戰爭等強硬對外政策導致「軟權力」之衰退,世界各地反美情緒高漲即是「軟權力」衰退的佐證。軍事至上的思想在今日的國際政治舞台將無法大暢其道,美國必須重新認識「軟權力」的重要性,並重構行使「軟權力」之戰略。

「軟權力」的提出有其歷史現實因素,一九九○年代世界正瀰漫著一股美國衰敗的氣氛,奈伊強調美國在「軟」、「硬」權力上的優勢,且樂觀地認為這只是暫時的挫折,美國終將繼續領導世界前進。對此,一般皆承認美國在「軟」、「硬」權力上均據優勢地位,但學者們也同時指出,美國若不能認識到其軍事、經濟力量的侷限性,勢難有所成就。此外,「軟權力」雖易於理解,然而作者無法澄清「經濟力」與「軟權力」之間的關連性與區隔,且文化或價值對他國的吸引與魅力亦實難以估量,易言之,在非「硬權力」概念上的界定似存有缺陷。

「軟權力」並非強國專利,儘管小國無法擁有完整的資源,惟如妥善應用軟權力所形成的影響仍有其必要。作為在軍事上相對弱勢的國家,台灣尋求國家安全的最佳途徑應是成為一個標榜民主、人權、和平、社會正義、環境保護等世界價值的國家,亦即成為世界模範公民。此論點並非質疑維持現有軍備之必要性,一定程度「軍事力」的維持固然不可輕易放棄,但誠如奈伊所言,應同時使用「軟」、「硬」權力,方可獲取最佳成果,在面臨軍事實力相差懸殊之威脅時,宜務實認識己方之優劣,並善加利用非傳統安全議題之特性以強化台灣之「軟權力」,方為台灣在複雜多變的國際政治環境中維繫國家安全的成功之道。

2008年9月28日 星期日

探涉營之夜

何燾從大家洗完澡後就拿了吉他在彈
先是在營本部,接著氣氛越來越熱,人越來越多

我們索性往教室走廊延伸往草地的階梯一坐

這兒沒有酒,沒有營火
只有一陣又一陣的歌聲
還有月亮和星星凝視我們的眼神


從女孩的眼神、怎麼走…到優客李林和周華健
還有陳建年、順子、錦繡二重唱……
夜很深很深,但是唱歌的人們怎麼也不想睡

我發現何燾很會唱趙傳的歌
然後另一件高興的事是
我還知道如何吟唱這些陪我年輕過、瘋過的歌曲

能夠在夜裡這樣瘋狂的歌唱,和很多朋友們一起歌唱
是使人難以忘懷的事

希望一輩子都能繼續這麼唱下去
如同俯視我們的月光與星子,恆久,不變

2008年9月18日 星期四

活動中心的肉羹湯和雲吞湯

活動中心這兩樣東西,目前為止是我在台灣各地吃到過最失敗的。其實這並不容易,畢竟這兩道庶民菜是台灣最普遍的小吃;雲吞湯你還可以推個藉口,說那只有外省老鄉才能真正煮得地道,但肉羹湯煮成這樣子,就真的不應該。

好吃的肉羹湯不外乎幾個要素:香、濃、滑順、不過甜不過鹹

以我二姨在台中大智市場賣的肉羹湯為例,他選用了黑豬肉和現流的鯊魚肉來作肉羹,每天下午就將肉羹塊先煮好,吹冷備存。除了肉羹塊之外,還要烘蛋末、煮脆荸薺絲;之後在早上四點就得起床,將天未亮時就均勻濃稠的羹湯提到樓下攤位上。

來的客人都是老客,等點好了肉羹湯或麵,就得立刻灑上一把水亮水亮的香菜在裝盛的盤中,旋即上桌。真正的老店家不用在那邊填單排隊等叫號,菜單簡單,吃得大家滿臉通紅,就是好羹湯。一匙肉羹湯入口,肉羹塊鮮美,湯裡蛋末點味,加上地瓜粉芡成的濃湯和脆絲的巧勁,再配上少許香菜的香氣和烏醋酸,何止順口兩字可以形容?

實則我二姨的菜單也不過肉羹麵、湯、飯和一味乾麵而已。乾麵也不是什麼大費周章煮出來的擔仔麵,就是用黃麵和調味麵醬拌成的簡單麵品,但卻是我們一群小孩的最愛;像這樣的乾麵配肉羹湯,在我九歲八歲時,一天就可以吃上四五碗,再加上下午二姨煮好的肉羹,一群表兄弟姐妹又少不了要就著電風扇在吹涼,捏起來吃個十來二十塊。莫怪乎我阿母要虧說一群小鬼連洗碗都沒有,還敢這樣吃人家的東西。但那滋味,我一生難忘,上次二姨來訪竹山家中,帶來的一大袋羹湯,一餐飯就被掃個精光,只是現在要再找時間去吃,真正難矣。

活動中心的羹湯真正少的一味,我想應該正是香菜,店家放的蔥末嗆味過重,吃進嘴裡的感覺並不舒服,又好似一股怪味揮之不去;另外的問題則在於調味過於死鹹,勾芡也不均勻,改善空間尚有許多。

至於活中麵食部在雲吞湯中加肥肉燥這事,我就不多提。肥膩的湯中還有結成塊的雲吞,實不值得再議。民雄街上的連長水餃、阿寬水餃那麼近,活中麵食部應該去參考人家怎麼作這道庶民美食,不要把家常菜弄得四不像啊。

唐吉訶德嗎?

風車巨人如今安在?唐吉訶德永遠流傳

即使微不足道,也要擁有唐吉訶德的勇氣
把自由、正義和公平的火光燒燃起來
對抗所有不公不義的事

這就是我追隨的遨遊者精神

舞造論評葉小釵其人其劍

「你對鑄劍也有研究,出手有名家風範。但是…請恕我直言,你所鑄的劍,
劍脊寬厚,劍鋒圓融,劍刃開在身段,表示你對敵人懷有九分的忍讓,一分
的伸張。你的修養,比你的劍法更加深厚。但是在武林之中,忍讓不一定能
感化惡徒,反而是助長他們的囂燄,便有更多善良的羔羊,落入豺狼的惡口
。」

「刀劍創造的主旨,就是為了殺,這是不變的道理。你我一日持劍,就一日
不能忘記這個原則,再痛苦也要面對。所以我將你的劍尖的圓鋒,鍛為蘭鋒
,增加一分銳氣,將劍首部分也開了刃,再增一分殺氣。如此你方有三分伸
張,七分忍讓。」

煎熬與任性,整夜刺痛的哲學常識
不懂幽藍的星空想
說什麼無法理解的秘密

字詞紙筆間
所有的狂亂還在沉默
聽風的歌,聽黑夜
敲打心靈的聲響

平原的燈火若即
若離,七月的寬度
大約就是我們相隔的里程
銀河離的太遠
這是孤寂的開始

睡了就能療傷
睡在雨水浸淫的季節
但愛還有太多的傷口

淚和傷口都是鹹的
同樣來自最深最難觸及的位置

新中橫

比起中橫,新中橫不知為何…
總是使我感覺較為親切

由嘉義往阿里山,再往塔塔加走
從塔塔加可以接上東埔,東埔,跟著是信義、水里

然後就可以回到竹山


爸媽也都說從竹山到東埔並不遠
但有趣的是大學這些年
多半都是由阿里山往塔塔加和東埔的方向而行

什麼時候也可以從竹山來到阿里山呢?


無論如何,比起中橫開拓時的蒼涼悲壯
新中橫這段總是有所不同

這條路上有林雙不在自忠的山居故事
有溪阿縱走的過去、哆哆咖線的遺跡
東埔國小還有大朋團長在世時,學長姐們舉行聖誕營火的記憶
雖然彩虹溪畔是什麼樣子,從高中到現在始終無緣一見
但那時救國團活動的宣傳文宣中
秋天的東埔、溪頭山區,並肩而行的人影
永遠是年輕回憶中的鮮明印象

我想,對我而言,這就是新中橫與眾不同的原因

關於迎新宿營:給99級學弟妹

每年的政治系迎新宿營都在10月中下旬左右舉行。對於有些人來說,大學的迎新宿營可能是種互動儀式,身邊的朋友都去,自己不去似乎說不過去;但於此同時,同儕團體的約束力也極有可能成為參與迎新宿營與否的關鍵變因。其實這並不難理解,在初入大學的這段期間,同儕團體的向心力應該是最易得、也是最具效率的安定感來源。至少,在他人還在尋找群我認同的當下,已經有同儕團體歸屬感的人們是較不具不安全感的一群。

不過,我想說的是,也許生命中該有那麼一次,讓自己擁有處在不同環境下的機會。

許多人去旅行、去流浪、或者讓自己進入山林之中,在一個杳無人煙的山谷,靜靜地搭下一頂帳篷,在晨星閃爍的時光,悄悄凝視外頭好奇探視著自己居所的水鹿身影。

無論在城市裡或是山裡,這樣讓自己在不安定感中活著的感覺,我以為是非常可貴的。我們對一些氛圍十分依賴,而這樣的依賴感卻也讓我們對這個世界開始感到懼畏。人生而自由,但是高度演化的人類社會,或者這麼說,高度演化的資本主義社會,使得人們不再勇於探索外在世界;每個人都已經被預設好的人際網絡、分工過程所制約。我們稍稍脫離既有規範,社會的約束和我們被預設的認知,就使我們感到不安與孤寂。

但是真正的孤寂又豈是這個模樣呢?對我來說,真正的孤寂應該要是記憶過程中的缺席才對。

迎新宿營是一生一次的事情(once time life chance)。 儘管可以選擇二三年級,甚至是四年級再回頭參加這樣的盛會。但在大學時光中,我想迎新宿營是每個人唯一一次可以和班上大多數人一同在外過夜的機會。也許宿營裡多多少少有些使人不滿意的事情,但是,這些人事時地物就只會在十月十四日、十五日兩天出現。過了這段時間,即便我們想要再讓所有的時光場景重新演出,也已經完全不可能。因為美好的事物,記憶的片段,就只在某些時刻能夠閃耀光彩,時空過後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增生命中的嘆息罷了。

一路走來,從曾文水庫、嘉義農場、阿里山、溪頭,一直到今年再回阿里山,我不敢稱讚整個宿營團隊已經上窮碧落下黃泉,但阿里山卻也是當下狀況下,可以選擇的最適選項。而宿營團隊的努力,我們每個人都看在眼裡,他們為的不是別的,只是希望為99級的學弟妹們留下美好的記憶。

最後,衷心希望各位別讓自己在自己與他人的記憶中缺席,吉光片羽之所以美好,就在於曾經共同參與過的點點滴滴,不是嗎?

祝大家宿營愉快:p

踏板上的邀遊者

夏天是風,夏天總是有雨

在百合花的靈魂還年輕的時光
我們踩著踏著,要聽島嶼與自己的生命之歌

陽光擁抱著七月,單車的影子與汗水一路蔓延
無邊無際的太平洋,似曾相識的小鎮與城市

遨遊者的旅程,將從這裡開始

2008年9月12日 星期五

關於旅行

其實人一輩子都在旅行,不過旅程有長有短,人們不一定感覺得到過程中的氛圍;有時都已經上路了,心裡徘徊的卻未必然是踏上旅途的準備心理。只能說人類被文化過度馴化之後,對於旅行的認知和行動實踐,就不太可能再與過去相似。又或者我們過於習慣社會的安全型態,所以出門必定要將旅費帶足,更有甚者,還必須要將旅行支票放進皮帶內側的安全暗袋,再辦張適合某某特惠的信用上,以求一份安心。

在大學和研究所這數年,要我形容我心中的旅行是什麼樣狀,其實並不容易。多數時刻,我的旅行都有高度的目的性;不是為了童軍活動,就是要與身邊的人一同出門。反而是劉克襄在書中屢屢提到的漫遊式旅行,即使只是一個下午也好,在現在的生活狀態下,已難再得。

但話再說回頭,在大多數人的心中,要接受早年旅行家們,或是劉克襄所言的旅行型式,這樣的人在台灣社會中,幾乎是少數。我們沒有經歷過歐美社會在六零年代至八零年代的自助旅行風潮,在那個時代,台灣人幾乎是苦過來的。這也導致我們在旅行的過程中,對於物質的享受許多時候高於旅程本身的體認;到了投宿的地方,不止要問看看有無SPA、 飲品、無線網路、吃到飽的早餐吧,還得要讓住宿地配得上自己拖的那個貴氣盈盈的行李箱才行。

要現在的年輕人背個大背包,外頭還要纏著睡袋睡墊,伸隻大拇指攔車,當真是有一定困難度(不過最近這股背包旅行的風潮似乎又起了)。當然,我並不是什麼將近得道的修士,旅行的過程中本就有享受;好比說你旅行至東京,投宿在奧林匹克青年中心附近,那麼一兩餐至銀座、新宿、六本木幾家著名的餐館享用網路和雜誌一再推薦的名店餐點,是不可挑剔的必要之舉;但要餐餐如此,再加上無止盡重複的購物行程,就讓這趟旅行可惜了。附近的代代木公園,或者下北澤的獨特氣息,比起吃食玩樂,有時還更能讓人平靜澄心。

追根究底,旅行的本質正是在確定性和不確定性中拉扯;也許我們熟讀了所有知名的指南,也知道城中最著名的餐館、俱樂部和購物中心在何處,但有時旅行要的就是在一處路旁咖啡館突然因為一幀找尋已久的電影海報,因而駐足數小時,揚棄原先規劃的那種驚喜與插曲。

生命的過程總是有偶然,而偶然,並不會遜色於預想的情節。特別在凡事都制式化並高度被複製的都市生活中,這樣的趣味有時我們會極度渴求,但未必能如願。旅程珍貴之處,也即在此。

大朋老師

喜歡穿牛仔褲加登山鞋
也許是老師的形象留在我們心裡的部分太深

我沒見過大朋老師,清水溝溪畔的溪流生態博物館也毀於幾年前的颱風
可是八年前,暑假在那兒辦營隊的記憶一直都在

事情總是很多變的,明才大哥為了聲援保護都蘭灣投海殉身
逗姐好久不見,不知道生活過得好不好,她和明才哥的小發財車還在嗎?
英欽大哥在四年前拿到了清大的社會學碩士,現在則是靈修師
尚書和方昱繼續留在山上,為社區繼續經營老人食堂和生態旅遊導覽

這些人大朋老師當然不可能看過
但他們都是清水溝溪流域一章又一章的故事

好幾年過去了,我還是忘不了第一次和漢銘團長上生態博物館的傍晚
車行經橋邊,遠遠就可以看見溪邊那棟透著溫暖燈光的建築
清大和社區的大家就在門口等著我們

什麼時候還可以再回去那樣單純而且熱情的年代?
回到大家都還在的夜晚

入團考驗營感想

參加過很多次考驗營,特富野的營地有種意外的熟悉感,我想這是由於氣候的關係;營地的晚上和 Camp Lakota實在太像了,營火結束後,大家零零散散地一路散步回營地的那個夏天,眷戀著Defience的天氣正是這個模樣。有時我甚至猜想,是不是都要等氣溫低了,星星才肯冒出頭來看看地上的人們究竟睡著了沒,看看還有誰在仰望天上閃爍的炫爛光芒。

他們一樣只是一群孩子,事實上任何一名童軍,都應該還懷抱著一顆赤子之心;在山林中行走之時,每一個轉角的巨木和苔蘚,或是在林端隱約浮現的藍天白雲,還有陽光灑落的時刻,映出的一路翠綠,我想這些在山徑中偶然的相遇,都是是洗滌身心的過程。他們來這兒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流汗或是快速地行走,流下汗水和快速行走,都只是這群人聚集在一起的過程。最後,這群年輕人是不是可以在這樣的過程中找到自己,發現自我在自然、社會、團體生活和童軍運動中的角色,才是彌足珍貴的事。

其實一次考驗營,並不能給他們太多次的答案。有很多時刻,終究還是需要循循善誘,才能在繼續下去的童軍歷程中,點亮他們的火光。但這並非易事。每個人的詮釋都有各自不同的基礎,有時我們覺得是善的事物,放在不同的評判標準下,就又是不同的面貌。多年前我相信人類之間應該存在共同的普世價值;但是現在,我對於普世價值一事,越發懷疑。

事實上童軍運動也面臨相同的問題。這是一個大家庭,我們的成員之中有普羅大眾,有菁英份子,有中產階級。有時一群人覺得理所當然之事,放在另一個階層分類中,則並不盡然。既有知識的先設建構,有可能是積極進步的動力,也有可能成為先設的限制。這使我面對的最大問題是,我對於我的教學開始感到困擾和疑慮。我不知道帶著一群人前行,是讓他們越過人生的險阻,還是把他們帶來到共同築起的規範高牆前,要他們頂禮膜拜。

始終,我們還是在這樣的情境下顛簸前行。我們正在決定童軍是一個烏托邦,抑或是倒映著和平群象的真實世界複本。但在找到最後的答案之前,我想,我們沒有放棄的理由。至少我們在作的事情出自我們對這個大家庭的信任,讓我們可以去相信理想,還有生命的寄託,並不是遙不可及。等這些年輕人長大,我們還可以因為童軍活動歷程的洗禮,去相信他們不會讓人,包括他們自己,在生命的旅程中失望;或者他們無可避免地面對失望和挫折,但他們會因為童軍歷程的這段體認,有機會、有勇氣從崎嶇的路上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