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開始慢慢準備離開嘉義的事項,先把書寄回去吧。接下來是把衣物什麼的也開始裝箱打包,包括大學的時光,也是。
下一站是哪兒?我希望是台北,但也不希望是台北。那是一個累積財富的都市,但並不適於過活。十二月初韓國友人亨圭來訪,帶他從台北街頭穿梭兩日,成日不見天際與地平線的街景,老舊的房舍好像巷弄中排不去的水漬留存著,致使終日我們的旅程,在友誼之外的物事也未能稱得上是多麼開朗。對張來說,台北的性格,應與在首爾週邊差異甚小,這些都市一樣擁擠著流動著,太多我們認識的人們,需在此地生活著甚至終老;也因此對於需居於都市一事,我始終悲鬱寡歡。
也許該有計畫,將家屋遷往筱芸家附近。筱芸的爸媽是美術老師,初上國小,我即在她爸媽門下習畫;老師倆過的是著實的藝術家生活,早年鎮上只有鎮上圖書館,每週六日便都是由張老師夫妻倆聯袂開課,素描、水彩、陶藝、粉彩,甚至是各類手工藝都有。後來,張老師索性直接開課於家中頂樓的畫室,也不收費,大家所求的就是一個下午的習藝時光。老師家門前是一片農地、往南走可由農田間之林徑接至台大實驗林,後山則倚著照鏡山的林地。此處平時蚊蚋雖有,但並不是太大的問題。如能於附近得地一塊或尋得空屋,應比家中現址更適安居。
可是現在的老家,實則有感情,並不易割捨。那一整條街,是竹山最大的菜市場,西為員林車站,東為果菜批發處,而頂橫街這一整段,都是我們或近或遠的親戚;甚至家中亭仔腳擺攤的小販,也有自幼稚園開始,一路直至見我上研究所的老頭家和頭家娘。遷居也因此,成為家族要事並夾雜著感情回憶等等,非三兩日能決能議定。
我們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一個落腳處,但或許不是現今所及之事,還在奔馳的當下,離靜好歲月,仍太遙遠。這正是活在現代社會的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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